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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里面聊什么呢？”去机场的路上摄影师问道。“我错过了什么吗？”
“一点也没有，”罗斯撒谎道。
在坐上出租车之前，罗斯就已经决定不透露他所了解到的情况。他会在截止日期前按要求写完他的文章，一个字不多。他会写很多，但什么也不说。他会讲述关于她的事，但不会告发她。换句话说，他会按时交稿，而在新闻界，这占了法律的99%。
尽管伊丽莎白·佐特会告诉你，《六点钟晚餐》不仅仅是化学入门，他那天在飞机上写道。这是一个每周五天，每天三十分钟的人生课堂。而且不是关于我们是谁或我们由什么组成，而是关于我们有能力成为什么样的人。
他没有提供任何个人信息，而是写了两千字关于生命起源的描述，接着是五百字关于大象如何代谢食物的部分。
“这不是故事！”他的新编辑读完初稿后写道。“佐特的黑料呢？”
“没有，”罗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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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两个月后，她就登上了《生活》杂志的封面，双臂交叉在胸前，面色严峻，旁边是一个大标题，写着“为什么她端出的任何东西我们都会吃”。这篇长达六页的文章包含了十五张伊丽莎白在行动中的照片——在节目中、在她的测功仪上、在化妆时、抚摸六点半、与沃尔特·派因开会、整理头发。文章以罗斯那句关于她是当今电视上最聪明的人的句子开头，只不过编辑把“聪明”换成了“有魅力”。接着简短描述了她节目中最火爆的几集——灭火器那集、毒蘑菇那集、我不信上帝那集，以及无数其他集——最后以他的观察结束，即她的节目是关于人生教训的。但其余部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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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死亡天使，”一个急于表现的实习记者从新新监狱探视室里佐特的父亲那里得到了这句话。“魔鬼的后代。而且她很傲慢。”
这位实习记者还设法从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迈耶斯博士那里得到了引述，他将佐特描述为“一个对男人比对分子更感兴趣的平庸学生”，并补充说她本人远没有电视上那么好看。
“谁？”当实习记者第一次提到佐特的雇佣记录时，多纳蒂问道。“佐特？哦等等——你是说‘迷人莉齐’？‘迷人’是我们都这么叫她的，”他说，“她过去常常以那种女人并非真正抗议的方式抗议。”他笑了笑，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拿出了她旧的实验服，上面仍然绣着她的姓名缩写，E.Z。“‘迷人’是个很棒的实验技术员——那是我们为那些想进入科学领域但脑子不够用的人设立的职位。”
最后一句引述来自马德福德夫人。“女人属于家庭，而伊丽莎白·佐特不在家这一事实，已被证明对她孩子的福祉造成了干扰。她经常夸大自己孩子的能力——这是注重地位的父母的第一个迹象。自然，当她女儿是我的学生时，我非常努力地去消除这种影响。”马德福德夫人的引述旁边，竟然附上了一份玛德琳的家谱复印件。谎言！马德福德夫人在顶部写道。找我谈！
在文章的所有内容中，造成最大伤害的是那份家谱。因为在上面，玛德琳不仅把沃尔特写成了一个亲戚——读者立刻认为这意味着伊丽莎白和她的制片人有染——而且还画了一个穿着囚服的祖父的小像，一个在巴西吃玉米粉蒸肉的祖母，一条正在读《老黄狗》的大狗，一个标着“仙女教母”的橡子，一个名叫哈丽特正在毒害她丈夫的女人，一个已故父亲的墓碑，一个脖子上套着绞索的孩子，以及一些与娜芙蒂蒂、索杰纳·特鲁斯和阿梅莉亚·埃尔哈特的模糊联系。
这本杂志在不到二十四小时内就销售一空。
第三十八章
布朗尼
1961年7月
有人说没有坏的宣传，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是对的。《六点钟晚餐》的受欢迎程度爆炸式增长。
“伊丽莎白，”沃尔特说，她面无表情地坐在他对面的办公室里。“我知道你对那篇文章很生气——我们都生气。但让我们看看好的一面。新的广告商排着队来了。好几家制造商恳求以你的名字创立全新的产品线。锅、刀，各种各样的东西！”
她噘起了嘴，他知道这意味着麻烦来了。
“美泰甚至送来了女孩化学实验套装的规格说明——”
“化学实验套装？”她稍微来了点精神。
“记住，这些只是规格说明，”他小心翼翼地说着，递给她一份提案。“我相信有些事情可以——”
“‘女孩们！’”她大声读道。“‘用科学制作你自己的香水！’”天哪，沃尔特！而且盒子还是粉红色的？马上给这些人打电话——我要告诉他们可以把他们的塑料小瓶塞到哪里去。”
“伊丽莎白，”他安抚地说，“我们不必对所有事情都说‘是’，但这其中蕴藏着终身财务保障的潜力。不仅仅是为了我们，也是为了我们的女儿们。我们必须考虑得更长远。”
“这不是思考，沃尔特，这是营销。”
“派因先生，”一位秘书说，“罗斯先生在二号线。”
“不准，”伊丽莎白警告道，她的脸上仍然带着被诽谤的伤痛，“接那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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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几周后伊丽莎白说，“我是伊丽莎白·佐特，这里是《六点钟晚餐》。”
她站在一块砧板后面，面前摆放着一堆色彩斑斓的蔬菜。“今晚的晚餐主打茄子，”她拿起一个大的紫色蔬菜说。“或者叫 aubergine，在世界其他地方是这么叫的。茄子营养丰富，但由于其酚类化合物可能会有点苦。要去除它的苦味——”她突然停下来，把蔬菜在手里翻来覆去，好像很不满意。“让我换种说法。为了防止茄子变苦的倾向——”她又停了下来，大声呼了口气。然后她把茄子扔到一边。
“算了，”她说。“生活已经够苦的了。”她转过身，打开身后的一个橱柜，拿出全新的食材。“新计划，”她说。“我们做布朗尼。”
玛德琳趴在电视机前，双腿在身后交叉翘在空中。“看来今晚我们又吃布朗尼了，哈丽特。这已经是连续第五天了。”
“我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做布朗尼，”伊丽莎白坦白道。“我不会假装蔗糖是我们健康所必需的成分，但我个人吃了它感觉会好一些。现在我们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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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德，”哈丽特盖过伊丽莎白的声音说道，一边涂上新鲜的口红，一边整理头发。“我得出去一会儿，好吗？不要开门，不要接电话，不要离开家。我会在你妈妈回来之前回来。明白吗？玛德？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什么？”
“待会儿见。”门在她身后咔哒一声关上了。
“布朗尼最好用高质量的可可粉或无糖烘焙巧克力来做，”伊丽莎白继续说。“我更喜欢荷兰可可粉。它含有高水平的多酚，如你所知，多酚是还原剂，可以保护身体免受氧化……”
玛德琳紧盯着电视，看着她母亲将可可粉与融化的黄油和糖混合在一起，用木勺在碗里搅拌得如此用力，似乎碗都快要碎了。当《生活》杂志上市时，她曾是那么骄傲。她的母亲——上了封面！但还没等她读，她母亲就把她所有的杂志——连同哈丽特的——都塞进一个垃圾袋，扔到了路边。“你不准读这堆谎言，”她告诉玛德琳。“明白吗？任何情况下都不准。”
玛德琳点了点头。但第二天她径直去了图书馆，不停地读着，手指引导着眼睛在字里行间移动。“不，”她哽咽着。“不，不，不。”眼泪洒满了她母亲整理头发的照片，好像她整天都在做这个似的。“我妈妈是科学家。是化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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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注意力转回到电视上，她母亲正在切核桃。“核桃含有异常高水平的维生素E，以伽马-生育酚的形式存在，”她说。“已被证明可以保护心脏。”尽管她继续切核桃的方式，似乎清楚地表明核桃对她心脏受到的伤害起不了多大作用。
不知从哪里传来了门铃声，玛德吓了一跳。哈丽特现在从不让她开门，但哈丽特不在。她从窗户偷偷往外看，以为会看到一个陌生人，结果却看到了韦克利。
“玛德，”韦克利牧师在她打开门时说。“我一直很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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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里，伊丽莎白·佐特正在解释空气是如何被携带在糖晶体的粗糙表面上，然后被一层脂肪薄膜包裹，形成泡沫的。“当我加入鸡蛋时，”她说，“它们的蛋白质会在加热时阻止被脂肪包裹的气泡破裂。”她放下碗。“我们将在电视台标识之后回来。”
“希望我突然造访没关系，”韦克利说。“我想在你妈妈节目期间应该能在家里找到你。她晚饭真的做布朗尼吗？”